學習《湖心亭看雪》，“莫說相公癡，更有癡似相公者”中的“癡”字成了攔路虎，學生對于張岱的閑情逸致以及孤高自賞，不能意會。

　　“老師也曾是癡人。喜歡雨，春雨瀟瀟，總要撐傘去雨中走一走；喜歡有月亮的晚上，每每透過窗子凝望那一輪皎潔的明月，我看月亮，月亮也在看我……”

　　在我一番“癡”言的拋磚引玉下，學生們也開始分享“癡”行：聽到喜歡的歌搖頭晃腦跟著“嗨”，讀了新書扯住好友分享，發呆看天上云彩悠悠地游……

　　借助教師以個人生活情境搭建的學習支架，學生理解了文中“癡”字的深意，又借助個人生活體驗，懂得了自古至今，癡人、癡言、癡行不僅從未缺席文學殿堂，也一直綻放在生活中。

　　對于初中階段的學生，語文教師需助其“雙向打通”。向內幫助其建立精神內核，向外引領他們走入比學校更廣闊的社會大課堂。做教師“癡”一點，常常能把話說進學生心里，把精神的種子撒進學生心里。

　　再如消息單元課后有“新聞采訪”任務，要求學生以家人為采訪對象草擬一份采訪提綱。學生們感嘆：又寫家長！于是我們果斷更換任務：

　　以暑假閱讀的《紅星照耀中國》中的人物為采訪對象，寫一份采訪提綱。

　　學生們欣然領命，交上來的提綱卻不盡如人意，問題大多停留于低階認知層面：長征走了多長時間？經過了哪些地方？你最喜歡讀的一本書是什么？……

　　怎樣提升問題的思維含量？我帶領學生用兩個月時間“溫故”，每周一節閱讀課，埋頭作品去尋找采訪線索，確定采訪問題，以小組為單位給采訪問題“進階”：長征一路走來，您最大的感觸是什么？您的愛好是什么？讀書對您的革命事業有什么幫助？……

　　在急急忙忙趕教學任務的教師看來，上述閱讀學習實屬發“癡”：考試不一定考，還占用那么長時間……持此想法的教師大概忘記了語文學習有一句很重要的話“無用之用方為大用”，更忘記了語文從哪里來、到哪里去。

　　小而言之，語文的背后是“人”：這一“癡”舉改變傳統作業設計的要求，充分尊重學生的學習興趣；隨文練寫，是以閱讀為輸入、以寫作為輸出的讀寫融合訓練。大而言之，單篇背后都有一個“大部頭”：這一“癡”舉貫穿單篇—單元—整本書閱讀，開發了整本書閱讀評估的新角度。總而言之，這是一次有趣味和有意義的發現式學習之旅：有趣，是因為“和寫作相比，閱讀絕對是愉悅的”，學生重新翻閱作品，又有了感情的新體驗，心中更多是閱讀的歡喜；有意義，是因為學生在修正采訪問題的過程中，分析、評價、創造，思想上獲得了新啟迪。

　　（作者單位：河北省滄州市第九中學）

《中國教育報》2025年12月15日 第05版